第321章 承诺与温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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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鲁木齐的秋日，阳光不再毒辣，却仍裹挟着干燥的风，卷起街道上的落叶。陈默站在办公楼施工现场的脚手架上，工装裤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他握着对讲机，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正在进行混凝土浇筑的区域，大声喊道：“注意振捣时间！快插慢拔，别留气泡！” 沙哑的声音混着搅拌机的轰鸣，在工地上空回荡。

这几日，他为了能腾出时间处理牛秀梅的事，几乎把所有工作都提前安排妥当。反复核对施工进度表，将关键节点的监督任务托付给经验丰富的老工人，甚至亲自在图纸上标注好每一处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。“张师傅，梁柱节点的钢筋锚固长度一定要盯紧。” 他把图纸递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，眼神里满是严肃与信任。

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，陈默摘下沾满灰尘的安全帽，用袖口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，便朝着西北路的电脑培训班赶去。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林立，烤包子的香气、汽车尾气和电子产品特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。电脑培训班位于一栋老旧写字楼的二层，楼梯间的墙皮剥落，露出斑驳的水泥底色。

推开培训班的玻璃门，屋内整齐排列着几十台老式台式电脑，cRt 显示器散发着幽蓝的光，键盘上的字母被磨得模糊不清。“我要给人报个打字班。” 陈默有些局促地站在前台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装裤的口袋，“最好能教得仔细些。” 培训班的工作人员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姑娘，她推了推眼镜，露出职业化的微笑：“我们这边有初级班，从指法练习到拼音输入法系统教学，保证一学就会。”

交完学费，拿好课程表，陈默又在附近的电子市场转了转。货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游戏机，他在一个摊位前驻足，目光落在一台带键盘的打字游戏机上。“这玩意儿真能学打字？” 他拿起游戏机，翻来覆去地查看，塑料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。摊主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，操着浓重的新疆普通话热情推销：“小伙子，这可是专门为学打字设计的！玩游戏就能练指法，效果好得很！”

陈默犹豫片刻，还是掏出钱买下了游戏机。抱着包装简陋的盒子走在街上，他想象着牛秀梅看到礼物时的表情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与路边梧桐的影子交织在一起，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斑驳的画卷。

回到出租屋时，牛萍正在厨房炒菜，油烟味混着葱花爆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牛秀梅坐在沙发上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旧杂志，听到开门声，只是抬了抬眼皮，又继续低头翻看。“我回来了！” 陈默扬了扬手里的东西，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。

牛萍从厨房探出头来，围裙上沾着几点油渍，“买的啥呀？神神秘秘的。” 她笑着问道，眼神里满是好奇。陈默朝她使了个眼色，示意晚点再说，然后将游戏机递给牛秀梅：“给你的，学打字用。”

牛秀梅接过游戏机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又恢复了戒备的神情，“买这个干嘛，浪费钱。” 话虽这么说，她的手指却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包装盒。陈默挠挠头，“我在西北路给你报了个电脑打字班，明天就去学，学会了以后找工作也容易些。”

牛秀梅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，手中的杂志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。她抬起头，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，有震惊、有感动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。“为什么……” 她声音发颤，“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
牛萍从厨房走出来，围裙都没来得及解，就紧紧抱住妹妹，“傻丫头，咱们是一家人啊。” 她轻轻拍着牛秀梅的背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，“陈默一直记挂着你的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