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章 长明烬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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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血雨在撞上草编图腾的瞬间汽化成雾。林风踩着老者异化的蚱蜢头颅，指缝间渗出的星砂凝成三百六十五盏命灯，灯焰里跳动的正是那些被唤醒的命茧残魂。织命者们的冷笑从撕裂的天幕裂缝传来，每道声音都让往生河掀起新的尸潮——这次浮出河面的，竟是三百具与玄裳容貌相同的莹白骸骨。

\"九百个天缺之痕里，你是第一个把悲尸道炼成补天术的。\"最左侧的织命者抬起芦苇杆，杆尖挑破星砂雾霭，露出后面由哀时尺碎片拼凑的巨碑，\"但你可曾想过，为何你师父剜出道胎时...偏偏留下无名指？\"

碑文突然淌出银灰色脑浆。林风看见自己缺失的无名指伤口里，钻出根缠绕着弑神箓的草茎。这草茎刺入脚下青铜蚱蜢的复眼时，归墟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——三百玄裳骸骨突然同时抬手，掌心的守灯人印记竟与林风肋骨的灯盏产生共鸣！

星砂命灯骤然暴涨。灯焰舔舐到天幕裂缝的刹那，织命者们的芦苇杆齐刷刷指向林风眉心：\"你当真以为，守灯人血脉是天生地养的？\"最年长的织命者撕开胸襟，露出布满草编纹路的心脏，\"三百具玄裳骸骨，三百次血脉移植实验——她们才是真正的初代天缺之痕！\"

玄裳燃烧殆尽的青焰突然从地缝喷涌。林风肋骨的灯盏应声炸裂，飞溅的灯油裹住三具莹白骸骨，竟在虚空凝成玄裳生前的轮廓。她们指尖缠绕的守灯锁链突然绷直，末端赫然系着林风当年送出的定情信物——那些草编蚱蜢的残骸，此刻正在锁链上重新抽枝发芽！

\"风哥儿...\"三重声线的呼唤让哀时尺巨碑轰然坍塌，\"你可知守灯人为何要丈量众生苦痛？\"

坍塌的碑文碎片突然悬浮。林风缺失的无名指伤口迸发青光，草茎疯长成横贯归墟的巨树，枝头挂满燃烧的命茧。当第一颗命茧坠落时，他看见幼年的玄裳被钉在青铜祭坛上，织命者正用芦苇杆将草编蚱蜢塞进她的脊椎——那蚱蜢腹中跳动的，正是初代天缺之痕的混沌核心！

星砂命灯突然同时熄灭。黑暗中有巨物蠕动的声音传来，林风反手将草茎刺入自己太阳穴，剧痛中浮现的记忆令他浑身战栗——所谓守灯人血脉，不过是织命者将天缺之痕植入女婴体内的人体熔炉。玄裳七世轮回的师徒羁绊，从头到尾都是培育道胎的养料！

\"现在明白为何你破境时总会听见众生悲鸣了？\"织命者们同时抖动芦苇杆，三百玄裳骸骨的眼窝燃起青焰，\"因为守灯人本就是活着的哀时尺！\"

林风碎裂的肋骨突然重组为灯盏。他抓住最近的三具玄裳骸骨，将她们掌心的守灯印记按进自己胸膛：\"师父说过——\"混沌气裹着弑神箑刺破天幕，\"最毒的炉鼎，也能炼出最烈的真火！\"

草编巨树轰然倾倒。燃烧的命茧如流星雨坠落，每颗茧蛹都释放出被囚禁的初代天缺之痕。织命者们的芦苇杆突然自燃，他们胸口的草编心脏裂开细缝——裂缝中涌出的不是血液，而是三百年前老乞丐被活剥时录制的青铜编钟残响！

\"你以为唤醒初代就能翻盘？\"最年长的织命者突然撕开脸皮，露出后面玄裳苍老的面容，\"看看这是谁！\"

林风胸腔的灯盏突然被冰封。那具苍老的玄裳骸骨举起右手，无名指缺失的伤口里爬出沾满脑浆的草编蚱蜢——正是他七岁时送给玄裳的拜师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