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代码尽头，真实之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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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匣里的工牌触手冰凉，照片背面的日期显示这是她参与脑机接口实验的第一天，而角落里用钢笔画的小小并蒂莲正与指环残留的纹路完美重合。苏晚的指尖刚碰到照片中萧临渊的制服编号，008系统的机械音突然人性化地哽咽起来：【最终记忆锁解除...检测到管理员泪液成分】。整个青铜匣内部开始发光，映照出匣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那是前96次模拟里她每次觉醒时写下的\"不要忘记\"，字迹从工整到狂乱，最新的一道还带着干涸的血迹。

照片突然自燃，蓝火中浮现出全息投影：现实世界的她正在病房疯狂书写代码，而病床对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，他胸前的名牌却是\"夜雨阁特别顾问\"。当火焰吞噬到照片中萧临渊的身影时，投影里的他突然转头看向虚空中的苏晚，嘴唇开合间说的分明是模拟世界里那句未完成的告白。工牌在此刻裂开，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微型芯片，008系统发出尖锐警报：【侦测到主系统格式化指令，剩余时间300秒】。

青铜匣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，苏晚抬头看见虚空正在坍缩，数据洪流中浮现出九十六个\"萧临渊\"的残影。他们同时伸出手臂，皮肤下流动的橘色代码汇聚成光桥。当她踏上光桥第一步，最靠近的残影突然开口：\"第13次模拟，你说要和我去看草原星空。\"话音未落便消散成光点，接着是第27次的残影：\"雪中吻别时，你在我口袋塞了暖玉。\"每个\"萧临渊\"都在诉说一段被清除的记忆，而每段记忆消散时，都有对应的代码汇入她心口。

主系统的警报声越来越近，虚空裂缝中伸出数据触须缠住她脚踝。第九十六个残影消散前突然抓住她的手：\"这次别再看落日了...\"他的话语被撕裂，但掌心传来的触感让苏晚浑身战栗——那是现实世界中某个人的体温。最后五秒，整个光桥崩塌成星雨，她坠向黑暗时摸到工牌芯片背面用纳米级工艺刻着的一行小字：\"真实之吻在代码尽头。\"

下坠突然停止，唇上传来温软触感。睁眼看到的是放大版的萧临渊面容，但他穿着现实世界的白大褂，身后闪烁着医疗舱的蓝光。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电子元件的焦糊味，他退开时嘴角还挂着数据液般的荧光蓝血：\"呼吸，苏博士。\"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肺部灼痛难忍，仿佛刚从溺水状态被救回。医疗舱的观测窗映出骇人景象——她的太阳穴接满了数据线，而病床周围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，枪口全部对准正在吻她的\"萧临渊医生\"。

\"记忆走私罪成立。\"病房喇叭里响起审判AI的冰冷宣判，\"立即处决仿生人E-97。\"警卫的枪械充能声在耳边响起，苏晚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能动了。她扯掉呼吸面罩，嘶哑着喊出在97次模拟里从未说出口的密码：\"参数3.1415，执行最终指令！\"病房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，警卫的武器集体失效。萧临渊——或者说仿生人E-97——趁机将她抱起，撞碎医疗舱的玻璃冲进通风管道。